周立哲被他们拖着出门,他本不想和他们一起出去的,虽然住在一个寝室里,但他和另外几个同学不一样,他们几个经常一起出去玩,周立哲每次都拒绝他们的邀请,但现在他的心情的确不好,半推半就地跟着他们出去了。
几个人来到一家小烧烤店,点好了菜,有人带头要了些啤酒,周立哲先是阻止他们,可又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服了。
五个男生喝了点啤酒之后就已经失去理智,先是吐槽苏萌,又吐槽老师,吐槽所有人。周立哲连连摆手:"不要这么说,我们还是很幸运,要珍惜机会。""幸运?什么机会不机会的,每天跟个保洁工似的。"有男生埋怨。
烧烤店里有其他客人,不时地看着他们,有一群年纪和他们相仿的客人,甚至还有点面熟,终于有人认出他们,"哟,这不是我们学校的校宝吗?"周立哲他们一听,猜这些人也是职中的学生,双方都喝了些酒,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不知哪来的隔阂,你一言我一语地气氛越来越不对劲,直到他们吵嚷着走出烧烤店来到外面的空地上,吵嚷之中甚至不知道都发生过什么。
酒精的作用下,两伙年轻人打了起来。周立哲猛然清醒了似地拉住自己的同学,"不要打了,不要打了!"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此刻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有冲动,很快打成一团。周立哲看着不可控制的场面急得快掉眼泪了,马上给班主任打去电话。
和班主任范琦一起来的是110警车。
这件事的影响非常恶劣。对周立哲来说,简直就是天要塌了,这一年来他所有的努力都将他冲动的喝酒之后毁于一旦。这个年轻的男孩儿落下眼泪,他哭得很伤心。所有参与打架的同学酒也醒了,个个耸搭着头,听警察叔叔地批评教育。
范琦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这个班的学生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们可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挑出来的。而更让他头痛的就是明天要如何向校方汇报,范琦指着他们,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你们小小年纪怎么学会喝酒了?父母还以为你们在学校好好学习呢,你们怎么学会这一套了?还有你周立哲啊周立哲,你怎么和他们……"范琦是十分看好周立哲的,他能感觉到这个孩子是块可造之才,只不过,他的花期晚,刚刚准备绽放,如果因为这件事而被打回原形,那真是可惜了一个好苗子。
周立哲也懊悔不已,"范老师,我错了,我劝他们了,可是,没劝住。"边哭边说,"范老师,我会被开除吗?"范琦长叹一声,他知道这一次他们犯了很大的错误,但周立哲并没参与打架,而是在拉架,警察在写情况说明的时候清清楚楚地写明了这一点,范琦只想着,要和学校商量着情分析处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还没等到第二天早上,校长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范琦,你是怎么管理你的学生的?"校长打来电话,语气非常严厉。
范琦欲哭无泪,别说他心爱的学生周立哲,就是剩下那四个,虽然平时不太努力,但也都能达标,都不是笨孩子,他深知这几个孩子的问题在于家庭的忽视,如果给他们更多的关爱和理解,他们是会越变越好的。
"校长,明天我就让他们交检讨。"范琦想尽量弱化这件事的严重程度。
"警察都来电话了,克恩的张总也知道了,你还想袒护他们吗?明天一早来开会,讨论怎么处置他们。"校长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刚刚被问完笔录的孩子们看着范琦。
"现在都知道闯祸了?热血沸腾的时候想什么了?而且还用自己做的工具……你们真是胆大包天,恣意妄为!"范琦气得骂他们,他骂是心疼,明天开会之后,他不知道等着这些孩子的是什么结局。
"范老师,我不能被开除,我不能再让爸妈操心了。"周立哲带着哭腔求范琦。
范琦亲自把他们送回学校,临走时,他去学校的保安室叮嘱,"双元制班的同学谁也不能出校门。""这,好吧好吧。"门卫的保安答应。
周立哲一夜都没睡好,第二天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走进教室。苏萌一眼就看到他,看到他憔悴的样子,得意地冲着周立哲说,"哟,不就是一次考试被我超过了吗?至于一夜不睡吗?"周立哲像没听见苏萌的讽刺似地径自走到自己的坐位上,今天他们应该下企业实训,现在都被叫回了学校,他就知道等待他的不会是好结果,垂着头,一言不发。
苏萌见他不理自己,推了推夏海丰,"他不至于这么小气吧?""你不知道嘛?"夏海丰低声说,"他们寝室的几个人出去喝酒,和别人打起来了,差点伤了人。学校在研究怎么处分他们呢。""啊?周立哲会干这事?"话音刚落,她就想起亲婆说过的话:那小子从小就淘气,总在外面闯祸。完了,看来伪装了些日子,终于露出真面目了。苏萌这样想,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事实上她好像并不希望他们离开。她这才感觉到班级里的气氛莫名低沉,很多同学在周立哲身边走过的时候,都会拍拍他的肩膀,虽然他们没说什么,仍然可以感受到一种安慰。
另外四个比较调皮的男生对周立哲心存愧疚,毕竟事情因他们而起,周立哲一直在劝他们。周立哲最初对他们是怨恨的,可是范老师的话没错,他要学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他没理由怪任何人,他本可以不和他们去喝酒,他应该劝住他们不让矛盾升级,可是他都选择了放任,放任的代价是很沉重的,此刻,他深深地知道一次放任都不能存在侥幸的心里。
果然学校会议初步决定,对这几个打架的孩子做开除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