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

又是这两个字!

白晓脸上的血色退的一干二净,撑在床上的两只小手不由自已的紧紧的攥成拳头,浑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涌,脑壳里嗡嗡作响。

她太痛恨这两个字了。

因为她的前半生,几乎被这两个字给毁了!

“知道。”白晓用力吐出两个字,抬起眼眸看着男人肃冷的脸,“我今天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么?”

男人冲着他扯起一抹嘲讽的微笑,忽然抬起手指,用力掐住她的下颚,“你不是得罪我,而是惹了不该惹的人。顾启森是什么人,凭你也敢往前凑?你找下家可以,但最起码找个门当户对的,别看见有钱的就往上冲,丢了贺家的脸!”

说完,他起身,大步朝外走。

行至门口,贺晋渊忽然转过身,冷声道:“还有件事我要提醒你,在生下孩子之前,你还是贺太太,有些事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有些事,我不会置之不理!”

白晓的心很疼。

她总是告诉自己,要坚强,就算贺晋渊对她再怎么无情,只要她心放宽,一切都会变得无所谓。

可是现在她才发现,就算她把心放的跟太平洋那么大,有些事她还是不能无动于衷!

咬了咬牙,白晓猛地抬起头,冲着贺晋渊宽厚挺拔的背影道,“我是贺太太么?你不是一直说,结婚证上是白静芸的名字,我只是她的替代品么?”

男人握住门把的手指微微一顿,颀长的身姿微转,如鹰一般犀利的眼眸死死地盯住白晓倔强的脸。

事实上,白晓是有些怕的。

贺晋渊的双眼微微眯着,眼底尽是让人胆寒的冷芒,这证明他生气了。

可她这次又不想轻易服软,毕竟,她也是有脾气的人,过去对他无底线的讨好不是因为她性子软,是受虐狂,而是因为,她真的太爱这个男人了。

如今,她已经下定主意放各自生路,索性,也不必再收着性子了。

男人大步走向她,捏着她的肩胛骨,猛地将她从床上提起来,“看来你也很记仇啊!”

白晓蹙了蹙眉,忍着疼道,“我只是把你的话再重复一遍而已,也好提醒自己,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啊!”

她话音刚落,贺晋渊按着她的后脑,将她的脸扣在床头上。

欧式的实木材质撞的白晓侧脸生疼,她忍不住惊呼一声,本能的想抬头,可男人的力道却又忽然加重,她像被订在十字架上的耶稣,无法动弹半分。

“看来以前你的乖巧都是装出来的,你就是只会伪装的刺猬,瞧瞧,现在都敢跟我顶嘴了!”

“你放开我!”白晓挣扎。

“给我听好了,你跟哪个男人我不管,但要在生下孩子之后,要不然,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男人甩开白晓,大步离去。

白晓的额头撞在床头上,脑袋里嗡嗡直响,等恢复过来之后,整个房间就剩下她一人。

她坐在地毯上,看着黑漆漆的房间,过了不知道多久,忽然脑袋一歪,靠在床上。

好累,真的好累呀。

这种生活她感到疲惫至极。

昏昏沉沉之间,她好像看到了很多人,有贺晋渊,有爸爸妈妈,有白静芸,还有顾启森。

他们离自己很近,但好像又很远,她怎么伸手都无法触及。

凌晨三点,白晓被风吹醒。

她半睁着眼睛看向窗口,外边下雨了,怪不得这么冷。

艰难的站起来,白晓费劲力气走到窗口将窗户关了,然后缩着身子上床,整个身体卷缩在被子里,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白晓晕晕乎乎的醒了几次,有时候是白天,有时候是晚上。

她肚子很饿,想叫佣人给她送餐,可是张口想说话时,却发现自己嗓子疼的要命,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更重要的是,就算她开口,也未必有人听得见,就算听见了,也未必会送饭。

毕竟,家里的佣人从未将她放在眼里。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晓实在饿的难受,想出去吃东西,可脚趾一挨着地面就头晕目眩。

她赶紧坐在床上,双手撑着额头,热的都能煎鸡蛋了。

一定是被风吹的着了凉。

她怀着身孕不能吃药,也不想叫佣人惹人家烦,所以她站起来,用虚软的双腿艰难的走进浴室。

也许洗个热水澡会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