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干什么?泼妇!简直是泼妇!”忽然被泼的满身都是粪水血水,李宗信气的肺都炸了,歇斯底里的狂吼着。
然而回应他的,除了李澈踹过来的大脚,还能有什么?
哦,还有湘儿温柔的阻拦,“公子,别弄脏了鞋子。”
“啊啊啊啊!李澈!老夫跟你没完!老夫跟你们没完!啊啊啊啊!”连滚带爬的夺路而逃,李宗信歇斯底里的狂吼着,但却头也不敢回。
“湘儿?猛!太猛了!”
眼见林湘儿一盆污水泼了过去,李澈真的是被惊到了。印象中的林湘儿,那是柔柔弱弱极其温顺的,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公子……湘儿是不是太……太粗鲁了些。”吐了吐舌头,林湘儿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我就是听不惯他辱骂公子,所以……”
“不,一点儿都不粗鲁!解气,这一泼,简直太解气了!”
李澈哈哈大笑着,一把抱起林湘儿,大步向着院子中走去。
“放我下来,公子……放我下来……东西还没拿呢……”
“嚯!没想到我家湘儿的手艺这么好啊!这饭菜做的,真香!”进了屋子,看着桌子上丰盛的饭菜和特意增加的肉食,李澈使劲闻了闻,竖起大拇指夸道。
“哪儿有……就是些寻常饭菜罢了,如果做的不好吃,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从前都是被骂被训斥,如今忽然被李澈夸赞,林湘儿顿时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显然是适应不来。
“怎么可能嫌弃呢?湘儿做的饭菜,一看就是色香味俱全的!快,给本公子盛饭,我要吃三大碗!”跟湘儿相处,李澈不需要强行摆出一番以前的模样,自然是怎么轻松怎么来。
有点不习惯与从前反差巨大的李澈,看着李澈拎着两大包药材回来,林湘儿赶紧岔开话题问道。
“公子,你买这么多药材和花瓣干嘛呀?”
“研究一门新生意用的。晚上就不用等我了,我可能会忙到很晚。”将手里的东西随手放下,李澈笑着卷起了袖管去洗手。
“没事的,湘儿喜欢看着公子忙碌的样子。”浅浅的笑了笑,湘儿盛好饭,又将温着饭菜的炉火撤掉,给李澈递上了帕子擦手。
“那好,先吃饭吧。”
吃过晚饭,李澈便一头扎进了已经打扫整理干净的杂物房。取出先前抽空去陶瓷坊定制的瓶瓶罐罐,还有约莫三十斤的能买到的最高度数的酒,小心翼翼的组装了起来。
作为一个理科生,土法蒸馏酒精对于李澈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唯一的一点阻碍也就是,这个时代没有温度计,而他也没有过多地时间去制作温度计,所以对于温度的掌控只能靠多次实验得出结果,搭配上俺寻思俺觉得这种玄妙的手段。
正所谓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大概也就三五次的实验之后,李澈就基本掌握了如何用炭火加热的火候,然后就开始认认真真的用蒸馏法提纯酒精。
一直忙活到天快亮的时候,看着眼前那约莫有个两斤的透明液体,擦了擦汗水,李澈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
仔细称量简单计算确认后,取来几个小坛子,李澈小心翼翼的将这些酒精均匀分装,然后将那些还算新鲜的鲜花摘下花瓣清洗干净,均匀揉搓后,分别装进了酒精坛子,用泥土将坛子密封,贴上小纸条。
牡丹,菊花,茉莉花,白-H花。
做完这一切后,李澈这才开始加工昨天买回来的药材。拿出秤和研磨药粉的碾子,将熟地黄,山萸肉,山药,泽泻,茯苓和丹皮一样一样的取出……
时间一晃,就是两天过去。
这两天时间里,李澈除了每天一大早就去集市上跟卖花的小女孩取来新鲜的鲜花和去药铺买药材,几乎足不出户。
除了喝药和雷打不动的锻炼身体,其余时间全部用在了提纯酒精和调制药材配方上。
终于,在第二天的天黑之前,李澈的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笑容,走出了房门。
“公子笑的这般开心,可是做成了?”为李澈打来清水洗手,湘儿温柔的问道。
“是啊!第一步算是成功了。如若五天后没有意外,那咱们就有新的生意进项了!”
“真的吗?公子您真的是个天才!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想到别的赚钱的法子。这么一来,说不定赌债就真的能还上了呢。”听着李澈自信的话语,林湘儿由衷的替他高兴。
“赌债?那算什么。湘儿,今后啊,你这眼界要放宽一点,胆子要大一点儿!”
“公子就别拿湘儿开玩笑了。湘儿可不敢想什么太长远的事儿。湘儿现在就希望,公子能把赌债还清。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有可能的话,把将军府赎买回来。那毕竟是……是咱的家。”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林湘儿的畏惧在不断减少,跟李澈说话的时候也能放开一些了。所以此时,林湘儿算是第一次说出了心中的愿望。而这个愿望里,没有她自己的影子,有的全是李澈。
看着逐渐开朗起来的少女,李澈心头一暖,微笑着点了点头,“嗯!我答应你,一定尽快把将军府赎回来。给你一个安稳的家!”
正说话间,张屠户的大儿子张小三,气喘吁吁的敲着门。
“李大哥!你让帮打听的人,已经打听好了。只是……”
“湘儿,你且在家休息,我出去一趟。”跟湘儿说了声,李澈拍了拍张小三的肩头,“走吧,带路。”
因为有杨妈妈派的护卫日夜守护在院子附近,所以李澈并不担心湘儿的安全。
城北,距离菜市巷不远的骡马市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虽说是骡马市,但牲畜买卖也不是全部,鸡鸭禽畜,日用杂物,可以说这里俨然是一处不小的集市了。
“小三子,你是皮痒了啊!念在你小子平日老实,带着他赶紧滚蛋!”
一辆平板车上,一个身高八尺穿着短褂的汉子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躺着,嘴里叼着根稻草,推了推遮着半边脸的草帽,扫了眼一身文人青衫的李澈,凌厉的目光中带着不屑。
自那天偶遇后,李澈便跟菜市巷的邻居们打听过此人,并让张小三详细打听,此时已是胸中了然。
看着韩栋那铁塔般的身形,李澈淡然的说道,“铁壁暴龙韩栋,早年从军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平日里为人正直,庇护着城北地面上不少的穷苦百姓。但处境似乎甚是艰难,时常一日三餐没有着落。”
“听不懂人话吗?我韩栋虽然日子过的穷,但绝不给人当看门狗!念在你父亲是抵御草原蛮子的英雄,老子不跟你计较,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听着李澈说着自己的事,韩栋微眯着的双眼缓缓睁开,如睡醒的狮子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李澈却丝毫没有在意这所谓的压迫感,慢条斯理的将青衫下摆塞进束腰,而后静静地看着韩栋道,“打一架吧!我若赢了,你就跟我走!”
李澈这忽如其来的约战,顿时让韩栋觉得受到了侮辱,满脸怒色的看着李澈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敢不敢就一句话,多说无益!”
退后两步,李澈弓步微张,探出右手冲着韩栋勾了勾,眼神古井不波,仿佛根本没将眼前的人当回事。
见状,韩栋勃然大怒。他虽然听过李澈小时候在爱军营待过,但这种不学无术只会横行霸道的公子哥,他从来都瞧不上。
呸的一口吐掉嘴里的秸秆,面色冷怒的韩栋抬起蒲扇大的巴掌,向着李澈就抓了过去。
“好!既然你铁了心寻死,那可别怪老子手下无情!”
夕阳下,那高大强壮的身形犹如巨塔一样极具压迫感,李澈在其面前仿若小鸡仔一样弱不禁风,任谁看都是结局悲惨。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就在韩栋的大手抓来的瞬间,只见李澈脚下猛的一个腾挪,侧身闪躲的同时一拳迅若闪电的打在了韩栋的手肘之上。
而后身形如同灵猴一样再度腾挪,另一只手四指微屈,狠狠地打在了韩栋腋下,大臂与躯干相连的关节处!
“滚!”
忽然连续吃痛,韩栋只觉得整条胳膊如遭雷击般疼痛,有种完全使不上劲的感觉,当下暴怒一吼,左臂臂猛的一挥,一拳向着李澈面门直接砸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李澈闲庭信步般一个侧身避过那袭来的拳峰,抬起右臂将那一拳格挡开寸许的瞬间,迅速垫步上前,狠狠一拳砸向韩栋的面门。
中门大空又被人格挡了攻击,按说韩栋该遭殃了。但军伍出身的韩栋那可是战场厮杀磨砺出来的狠角色,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
眼见自己大意落了下乘,当即猛的把头侧开,借着侧身一瞬的强大惯性,脚下发力,铁塔般的身子向着李澈狠狠地就撞了过来。
而李澈却是丝毫不慌,猛的起脚踹在韩栋向前迈出的那只脚的脚腕处,右臂顺势攀向韩栋的左臂,狠狠扣住其手腕的瞬间,使劲发力向下一扯。
前脚未能作为重心落地下,加上被李澈抓着左臂顺势一扯,韩栋整个人瞬间失去了重心,猛的一个趔趄向前摔了过去。而李澈则是迅速一个贴身上前,已然抽回的左拳顺势砸向韩栋的太阳穴,但却稳稳地停在了半寸之外。
画面,就此静止!
围观百姓和韩栋的那些兄弟,瞬间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那个平日里游手好闲只会一套王八拳的将军府少主,身手竟是如此的狠厉,一招一式将韩栋克制到死!
十个呼吸之后,画面不再静止。
只见韩栋的脸上再也没了丝毫愤怒,心服口服的抱拳,冲着李澈一拜,“阁下身手果然了得!韩栋认栽!但我有个条件,如果你能答应,今后我这条命都是你的!做不到的话,我韩栋愿赌服输,这条命赔给你。但想让我低头,做梦!”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