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窈蹙眉,不太想理他,“有事吗?”
“我问你在什么地方。”
纪窈心中生出一抹躁意,碍于朋友在场,不好发作,只能忍下来:“我在外面,很忙,没事我就挂了。”
她根本不给厉见深开口的机会,直接挂了。
对方没再打来了。
程子骞道:“他很关心你。”
纪窈不知怎么接这句话,便岔开话题:“子骞,钟强是无辜的,你在警局里朋友多,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我准备了一些钱用来打点关系,还需要什么,你尽管说!”
一宿没睡好,纪窈的精神很疲惫,全都写在了脸上。
程子骞打量了她一会儿,看到她眼底拉长的青灰,眸光沉了沉,“这件事你找厉总不是更容易?厉总手可通天,跟他比起来,我差远了。”
见纪窈抿住了唇,一副为难的样子,程子骞若有所思地问:“怎么,他不肯帮你?”
纪窈点头。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麻烦程子骞。
“窈窈,你说实话。”程子骞注视着她,目光仿佛能洞悉她所有的难言之隐,“嫁给厉见深,你过得幸福吗?”
空气凝结了一瞬。
过了好几秒,纪窈才说:“他对我挺好的,但是这件事,他可能不太好管吧。”
她垂眸望着杯中的水,语气尽量自然:“他一个商人,手肯定伸不了那么长,也可以理解。”
“窈窈,你是不是忘了我做什么的?”
程子骞盯着她微颤了一下的睫毛,犀利地拆穿:“我当刑警这么多年了,连死刑犯都不敢在我面前撒谎,你倒是敢拿这种漏洞百出的理由敷衍我?”
厉见深就算是个商人,也是海城最不好惹的商人,就连政界权贵都要看他三分面子。
海城没有他不能插手的事,只有他不想管的事。
“他是不是对你不好?”
在对方的坚持下,纪窈无奈地回答:“没有,他对我真的不错。”
平心而论,这七年来,只要不涉及到沈曼白的事,厉见深从没亏待过她。
比起纪景儒一家,他才是那个对她仁至义尽的人。
不过她现在没心情聊情情爱爱那点事,“子骞,钟家有恩于我,我现在只想把钟强救出来。你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吗?”
程子骞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他知道纪窈骨子里带着惊人的韧劲,但凡是她不想谈的事情,怎么逼她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不管你有没有敷衍我,我的立场不会变——窈窈,我一开始就不赞同你嫁给他,这与我对你的私情无关,只是这个人,他不适合你。”
程子骞话音未落,便有一道低沉的嗓音冷冷插了进来:“既然已经用上私情两个字,就不必这么假装客观了。你说呢,程警官?”
随之响起的,是沉笃的脚步声。
厉见深披着满身寒意走近,冷漠的视线,落在二人中央。
纪窈不料他能找到这里来,脸色白了几分。
“把人带走。”
男人言简意赅吩咐了一句,严佑无奈地上前,态度还算恭敬:“太太,厉总有急事找您,您先跟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