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对我巨源赌坊的人出手,找死!”
眼见同伴大头朝下砸在自己脚边,领头的讨债鬼顿时暴怒,抄起手中的棍子就要打人。
却见李澈已然抬手一拳砸向了身旁正要转身的讨债鬼的脸上。
咚!
虽然这几年疏于锻炼导致身子有些弱了加上落水有些感冒,可六年军营生活熬炼出的底子不是那么容易丢的,所以那一拳是出奇的重,直接将那讨债鬼砸翻在地。
“李澈?!真当自己还是那个宣威将军少主呢!欠着我巨源赌坊的钱不还,还敢出手伤人?弟兄们,给我往死里揍!”
眼见那领头的一棍子朝着李澈砸过去,林湘儿下意识的一声尖叫,向前扑了去。
“啊!公子小心!”
而李澈大男人一个,上辈子练至精通的综合格斗术可是刻印在脑海里的,岂能让女人护着?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林湘儿要扑上来护着他,而那讨债鬼头子的棍子砸来之际,只见李澈脚下一个腾挪,侧身避过那棍子的瞬间一手擒住其手腕,顺势一个过肩摔!
咚!
那讨债鬼头子顿时重重的砸在地上的同时,李澈已然夺过其手中的棍子,一手拧着讨债鬼的膀子脚踩其后背,手中棍子直戳对方太阳穴。
原身或许是个文弱书生,但此时的李澈绝对不是!男人的拳头不硬,怎么保护家人亲人?
“我看谁敢动!”
看着李澈那凶神恶煞杀气四溢的模样,一群讨债鬼顿时全都被李澈给吓住了。
别说是这些讨债鬼了,就算是菜市巷的男人女人们,平日里也只是听过李澈的凶名,当亲眼见到的时候那真是格外吓人!
倒是那被李澈制服了的讨债鬼魏三,虽然心中恐惧不已,但还是咬牙切齿的低吼着。
“李澈!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我告诉你!敢招惹我巨源赌坊,你死定了!就算你爹是宣威将军,也保不了你!”
“哦?是吗?那我倒是要看看,今天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了!”手中的棍子狠狠地戳在对方太阳穴上,李澈目光冷冽,杀气四溢。
“你!姓李的,你可知我巨源赌坊的老板是谁,我告诉你……”
“欠债还钱罢了!我管你老板是谁?”说着,李澈一棍子重重的砸在对方手臂之上,怒喝道,“但你敢辱我家眷,就是自寻死路!”
“公子!别!”
眼见李澈要揍那讨债鬼,林湘儿赶紧出言阻止,生怕李澈因此惹上官司,让本就绝境的日子雪上加霜。
看着林湘儿眼中那担忧的神情,李澈叹了口气,高举的棍子,缓缓地放了下来。
而后,重重的踩着那讨债鬼头子魏三的后背,一字一句道,“方才辱我家眷着,掌嘴二十!否则,废了你这条胳膊!”
“你!”
“你什么你?”未等魏三放出狠话,就见李澈单手一拧,这人就差哭出眼泪了。
“我!我认栽!”
李澈的身手几个讨债鬼已然见过,就算是他们一起上,也不见得能讨得了便宜。
而且此时还有众多菜市巷汉子围着,魏三也只好认栽,站起身来后,一个接一个的耳光抽在自己脸上。但心底的恨意却是如野火一般熊熊燃烧着。
李澈当然知道他会愤恨,但那又怎样?敢对林湘儿出言不逊,就该打!
至于报复?呵呵,如果他们有这个机会的话!
“回去告诉巨源赌坊,七天之后的午时,去怡春院找我拿钱!该是多少,分文不差!”
“但这七天,最好安静点!否认我不介意跟你们鱼死网破!真到了那一步,我倒是要看看,是你巨源赌坊底子厚,还是我父亲的铁血营更强!”
李宗源能官拜四品宣威将军,全靠他一手打造的铁血营。听说那可是一支战无不胜的铁血之师,斩杀敌人从不眨眼。若是他唯一的儿子出了事情,这后果,谁也不敢想。
再者说了,赌坊开门做生意不过是为了求财,既然约定了日子还债,多半是不会有多余的动作的。毕竟谁也不敢真的招惹一个手染无数鲜血的武将!
“好!我会把话带到!三天后若是见不到钱,那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撂下一句狠话,几个讨债鬼灰头土脸的就离开了。
“湘儿,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欺负你?”看着惊魂未定的湘儿,李澈满脸愧疚。
“没有……我没事。公子,你没事吧?”见李澈拳面上有不少血迹,湘儿揪心道。
“哦,你说这些血迹啊?是他们的,我没事的。”随手擦掉拳头上的血迹,李澈笑了笑。
转身对着菜市巷一众街坊拱手道谢,“李澈初来菜市巷,竟能得各位大哥大姐叔叔婶婶仗义相助,李澈感激不尽!过往做过的一些混蛋事,如若伤到了各位,李澈在这里给大家赔罪了!改日定会登门道谢!”
“嗨!小将军既然暂住在咱菜市巷,那就都是街坊邻居,说这些干什么?好了,既然家里没事儿了,那大伙儿也就散了吧!不过小将军您,这几天可得注意着点,那帮讨债鬼的心可是黑的很!”张屠户虽然是大大咧咧,但也不无担忧的提醒着。
“恩!张叔放心,这事我自有办法。”看着张屠户两口子,李澈感激的点了点头。
“哦对了!我手头有些活计,想请十个针线活好的婶婶帮忙。放心,一定不会让大家白帮忙的,每天二十文的工钱。张婶儿,这事儿就拜托您了!”
“好说!都是街坊邻居的,什么钱不钱的。你和湘儿先弄点饭食吃吧,晚上我把人给你带过来!”
张王氏说着,跟着自家男人就回了家。
关上院门,林湘儿满脸愁容的看着李澈,“公子,方才您就不该答应的那么死。七天,咱们上哪儿凑二百两银子去啊!”
“放心,区区二百两而已,用不了七天!”抓着林湘儿的手,李澈面带微笑的安慰着。
“公子,那可是二百两银子啊,大风吹不来的!家里现在一文钱都没了……”见李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林湘儿顿时忧从心中来。
“那是你不知道你家公子赚钱的本事!”说着,李澈拉着湘儿的手,大步往屋里走去,“给你看看本公子的宝贝!”
屋子里,看着桌子上白花花的二十多两银子,不知事情原委的林湘儿显然是误会了。
“公子……您不是说……以后要改过自新的吗……这些钱……”
“湘儿,你不会以为,我又去赌博了吧?”
想到原身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看着误会了自己的林湘儿,此时李澈心中唯有感动。
正所谓关心则乱,只有真心关心你的人,才会担心你是不是重蹈覆辙,才会更珍惜你的迷途知返。
缓缓站起身,牵住林湘儿的双手,李澈极具压迫感的贴近,目光坚毅而真诚的看着林湘儿,一字一句道。
“湘儿,我知道你是真的关心我,真心希望我能痛改前非。不过这次,你真的是误会了!”
“原本,我也没打算瞒着你。但这门生意,我也的确没有想好该怎么跟你解释。”
接下来,李澈便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林湘儿,没有半点隐瞒。
果不其然,听到到这些之后,林湘儿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到底是幼年见过大世面的女子,听到那高昂的定价林湘儿不仅不觉得意外,更是立刻就道出了成本由顾客买单这个浅显的道理,并且第一时间计算出了李澈带去的那些临江小帽到底卖了多少钱。
“看来,的确是湘儿错怪公子了。”了解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湘儿当即欠身行礼,“还请公子责罚!”
“责罚?这整个临江县,除了父亲之外,就只有你把我当做是个人,你为我流的每一滴眼泪,都是出自关爱。我怎么舍得责罚你?又有什么资格责罚你呢?”
“嗯……那湘儿可以听一下,公子的那两首诗吗?”
看着湘儿那梨花带雨的满脸歉意和眼神中的期待,李澈缓缓将其扶起,如沐春风的笑道,“当然可以!不过那两首诗作,实乃生意需要,湘儿莫要见怪。”
“湘儿没有这个意思……”被李澈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林湘儿羞怯的小声道。
“呀,公子我忽然诗兴大发,只是苦于没有笔墨纸砚呐。”见小姑娘这羞涩的模样,李澈不由得笑着逗弄道。
见李澈要作诗,羞涩的林湘儿脸上泛起开心的笑容,转身回房取出从将军府带出来的笔墨纸砚,动作轻柔的将纸铺在了桌上。
而后俏丽在一旁,一手轻提衣袖,缓缓地磨墨。
看着林湘儿这般恬静美好的模样,李澈恍惚间有点痴了,好像瞬间理解了什么叫红袖添香了。
深吸一口气,有些贪婪的嗅着少女那空谷幽兰般的清香,定了定神,李澈提笔挥毫!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一气呵成下,一首瘦金体的《无题》横空出世!吹了吹未干的墨迹,李澈眼神真挚的看向林湘儿。
“湘儿,这首诗,送给你。希望在未来的每一个日出日落,我们都能像诗里所写的那样,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先前听闻自家公子竟然可以提笔写就佳作,而自己却没有第一时间听过见过,林湘儿多少是有那么点失落的。
但没想到公子竟是如此贴心,不仅向自己坦白,更是送了一首诗给自己……
看着那一笔独树一帜拍案叫绝的好字,和那一首送给自己的,明显代表男女间情爱的诗,羞涩之余,整个人瞬间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