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尚进横了曲行一一眼:“行不行不是你说了算的,你看看你自己,这么大岁数连个社保都没有,要钱兜比脸兜干净,整天就在家炒股票,我嫂子跟你造大罪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耽误孩子?”
曲行一拍了桌子:“我是没钱!但我要脸!你要伊然一个二十出头的孩子嫁给个六十岁的糟老头子,做舅舅你脸就不臊得慌?”
曲尚进嗤笑,点燃了烟:“这年头笑贫不笑娼,我挣着钱了不要脸只是臊一下,总比某些人臊一辈子强。”
烟雾吹到曲行一全家脸上。
大舅母夏秀红了眼圈,表姐曲沛雯低头咬牙不说话。
曲行一气得呼哧带喘,死死瞪着曲尚进说不出话。
二舅母李艳霞哼笑一声,打着圆场:“咱家尚进话糙理不糙,就是这个意思,伊然这条件现在还能找到什么好样的?未来裘总把她当宝贝似的疼有什么不好?”
曲绍幸灾乐祸地盯着乔伊然。
原来曲尚进是靠着乔伊然家吃饭,带得他每次在乔伊然这位表姐面前都只能矮人一头。
现在看乔伊然的落魄劲,他别提多痛快了。
“都说完了?”乔伊然看着在场众人。
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乔伊然看着曲尚进:“小舅,当初我爸没倒的时候,你敢当着他的面说你刚才那番话吗?”
曲尚进表情滞了滞,随即不屑地吐了口烟雾,没接话。
乔伊然又看向李艳霞:“小舅妈,以前你以前恭维我和我妈的那些话都历历在耳,怎么,真是谁有钱,就跟谁一个鼻孔出气?”
李艳霞笑容僵在脸上。
乔伊然又看向曲倩梅:“我说过,裘总人那么好,你爱嫁你嫁,这个福我享不起,有功夫操心我嫁给谁,不如花心思操心你女儿,挺着这么大肚子……最终能不能如愿嫁进霍家?”
曲倩梅沉了脸,却又笑了:“这孩子,姨妈又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着急拒绝什么?你都不问问你妈妈什么意见?”
乔伊然愣了。
心底忽然一沉。
扭头看向从始至终似乎都没有参与过这个话题的母亲。
曲凤云正低着头,双手死死抓着衣摆。
“妈?”乔伊然轻唤了一声。
曲凤云颤抖着睫毛,抬起脸,嗓音发干:“你姨妈今天在医院跟我提过这事了,我觉着挺好的。”
“妈?”乔伊然感觉睫毛有些扎眼。
曲凤云哑着嗓子说:“裘总跟我通过话了,他说法院里有很硬的关系,一句话就能解决你爸爸的案子。”
乔伊然的心脏如同跌进寒潭。
极致的心寒和绝望,原来是一股凉意从脚底腾升,蔓延四肢百害。
乔伊然第一次感受到。
她轻颤着睫毛:“妈,我说过我有办法救爸爸,再给我一点时间……”
曲凤云蓦地打断,沙哑着嗓音挤出字:“你能有什么办法?你凭什么?你都说了霍华不可能帮你!你要我死吗?你要我死啊!”
她瘫软在椅子上痛哭起来。
乔伊然一张本就雪白的小脸,刹那变得惨白。
原来母亲从来没有相信她。
从不相信她能做到。
曲行一看的皱眉叹气。
夏秀脸色焦急,欲言又止。
曲沛雯打量着乔伊然的脸色,眼神有些同情。
而曲尚进一家则多少有些幸灾乐祸,更有些不屑乔伊然母女此刻的落魄劲。
秦柔此刻都快笑出声了。
要不是乔伊然拿捏着她的录音笔,她也不可能沉默到现在。
可显然,压根不用她出手对付乔伊然。
果然压垮敌人只需要从内部下手。
看着乔伊然此刻绝望崩溃的眼神,秦柔真想好好给曲凤云鼓个掌。
曲倩梅看了看腕表:“裘总人估计都快到了,我是好不容易把人约来的,今天主要聊聊怎么帮城勇出狱,你们可别给我闹笑话。”